你知道有些鸟儿,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的![ 清华小说 https://www.qhxs.org]
断崖下的激流裹挟着刺骨寒意,裴曜双臂如铁环将季筱紧紧箍在怀中,后背重重撞上突出的岩石。
季筱闷哼一声,藏在舌下的毒针险些滑落,却在瞥见裴曜后背渗出的血花时,瞳孔猛地收缩——他竟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她缓冲了撞击。
“别浪费针。”裴曜的声音混着血沫,玄甲缝隙间溢出的雪松气息被腥甜浸透,“留着对付真正的毒蛇。”
他话音未落,上方传来萧牧规阴冷的笑声,数十支火把将断崖照得如同白昼。
季筱攥住裴曜染血的衣襟,指尖触到他贴身收藏的半片竹叶。
记忆如闪电劈开迷雾——三年前雪夜,那个濒死的玄甲军哨兵在断气前,将带血的竹叶塞进她掌心,说“见叶如见人”。
此刻裴曜掌纹里的疤痕,竟与当年那枚箭矢的形状分毫不差。
“原来你就是……”季筱的质问被呼啸的山风撕碎,裴曜突然捂住她的嘴,将她拽进暗流涌动的溶洞。
洞壁上的磷火忽明忽暗,映出洞深处堆积如山的兵器箱,箱角都烙着北狄皇室的玄鸟徽记。
“萧氏的私军补给点。”裴曜用剑挑开箱盖,寒光映得他脸色愈发苍白,“这些年朝廷流失的军械,都成了捅向自己的刀。”
他突然剧烈咳嗽,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兵器上,竟腾起诡异的黑雾。
季筱扯开裙摆缠住他的伤口,却在触到他腰侧时浑身一震——那里有道狰狞的旧疤,形状与前世她亲手为他包扎的箭伤一模一样。
还未等她开口,洞外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,数十具披甲傀儡举着火把踏入溶洞,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绿火焰。
“北狄巫祝的尸傀术。”裴曜剑指震颤,玄甲暗纹与天道禁制共鸣出刺目金光。
话音被尸傀的嘶吼打断。季筱反手甩出锈魂砂,却见傀儡们皮肤瞬间碳化,反而催生出更多黑雾。
千钧一发之际,她突然将带血的竹叶按在裴曜眉心,无数金色丝线从他瞳孔中迸发,织成天道锁链的形状。
“原来如此!”季筱看着那些丝线与尸傀的黑雾相互绞杀,洞顶突然坍塌,一块巨石朝着裴曜砸落。
季筱几乎是本能地扑上去,用身体护住他的要害。剧痛袭来的瞬间,她听见裴曜撕心裂肺的怒吼,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炽热力量。当她再次睁眼时,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竹林中,裴曜浑身浴血地跪在身旁。
远处传来马蹄声,季筱将裴曜护在身后,却见季首辅带着一队锦衣卫闯入竹林。
季守明的目光扫过她染血的衣衫和昏迷的裴曜,突然摘下腰间玉佩——那上面竟也刻着玄鸟纹。
“郁离,该回家了。”季首辅的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沧桑,
“是时候告诉你,季家世代守护的,究竟是什么秘密了……”他身后的锦衣卫同时抽出绣春刀,刀刃上流转着金光。
季筱握紧掌心的玄鸟纹样,望着昏迷的裴曜,终于明白这场与天道的赌局,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惊心动魄。
竹林深处,天道的眼睛再次在星辰中凝聚,带着冰冷的怒意注视着这两个妄图改写命运的蝼蚁。
季守明抬手示意锦衣卫退下,枯竹沙沙作响间,他将玉佩翻转,背面竟浮现出血色篆文:“天道裂隙,唯郁离可补。”
季筱攥着裴曜的手骤然收紧,这个被父母唤了十六年的乳名,此刻却像道灼人的符咒。
“三百年前,季家先祖以魂为契,与天道定下盟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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