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4 一往情深深深几许第2页_画梦引_绿杨著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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寥寥数语，极有气势，不少宾客眼中，流露出钦佩赞赏之色。

宴席进行得十分顺利，内有红泥火炉，暖意融融；外有皑皑积雪，赏心悦目。端上的每一道菜式都经过精心调配，口味独具特色，宾主皆尽欢愉。

但寒千繠觉得，始终还少点什么，直到僮仆搬上一只精美的铜壶，放置在空地正中。

丁威道：“诸位，空自饮酒未免无趣，我们投壶为戏，如何？请各位推举一人，老夫亦出一人，各人俱以五支箭为数，投中多者为胜，败者便罚酒三杯！”

“甚好！甚好！”

范希文应宾客推举而出，在手中的第四枝箭也顺利投入壶中后，丁威亦拊掌称赞。范希文从容笑道：“君子六艺，射为其一，最考手劲与眼力。射艺佳者，投壶亦不难。”

最后一支箭在手中略做犹豫，估量力道后，随即投出，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，然而撞在壶边，跌落开去，殊为可惜。但连中四枝，已十分不易，赢得一片赞叹之声。

“丞相，您的人呢？”

“我的人，已经到了。”丁威指了指身后的泼墨山水屏风，“少京，可准备好了？”

“已好，请义父放心。”声音低沉清朗，十分入耳。

一个仆人手中拿着一枝铁如意，走到铜壶边，轻轻叩击三下，铜铁相击，声音清越，传得很远。

“嗖”，一枝羽箭，自屏风后投出，划过一道长弧，不偏不倚，正中壶心。众人惊愕间，一枝又一枝羽箭接连投出，声音丁丁然，无一落空。

“听声辨位，好厉害啊。小姐，你觉得如果换为画公子，能中几支？”盼雪睁大眼睛问道。

“不弱于人罢。”寒千繠随意答道。

“少京，出来吧。”丁威笑道。

屏风后，走出一个锦衣华服、风采俊逸的年轻人。比他的风采更惹人注意的，是他眉间挥之不去的愁绪，那样浓得化不开的愁绪，绝不可能假装得出。可是他为什么这样的愁怨？他什么都有了啊，本该鲜衣怒马，神采飞扬地去享受生命，为什么偏偏这样伤心？

“少京，今日来此的，都是老夫的嘉宾益友，你心中有话，但说无妨。”

中少京环视四周，深行一礼。

抬起头，目光怅然，似在追忆往事，良久，闭起双眼，缓缓吟诵道：“妾发初覆额，折花门前剧。郎骑竹马来，绕床弄青梅。”

雪压寒枝，偶尔发出一点声响。

该怎样诉说那段天真无邪的岁月呢？两小无猜，竹马青梅，二十二年，也不过是将垂髫梳成高髻的一个瞬间而已。

曾经爱笑的秀裛公主，如今恬静优雅，不再天真无邪地欢笑，却醉脸春融，明艳无方。美丽的倩影映入眼帘，如同在心头点上一点朱砂，再也无法抹去。

“各位长辈，义父待我如同己出，无论我有什么心愿，他都会为我完成。可此刻我心中的愁结，却是他老人家无论如何，也解不开的。”

他的眼睛在看着众人，可那神情，又似乎分明在注视着自己心中的幻影。

“我和秀裛自幼在宫中一同长大。情不知所起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我习诗书，不过是为了能够接住她口中的清辞丽句；我习射御，不过是为了能博她一笑。我习武艺，亦只是为了能于危难之中守护她。”

樱红柳绿，年华如水。从追不上她轻盈的脚步，到从容地伴行在她身边。从无法直视她清澈的双眼，到牵起她悄舞芳洲的石榴袖间。从岁月静好，到平地波澜。

“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的天作之合，可不知从何时起，她不再对我展露笑颜，不再对我倾吐心事。如今，她更说要远嫁边塞，离开这里，永生永世也不再回来。可我，我，却什么都做不了。”

中少京抓起面前的一杯酒，仰头一饮而尽，却说不出话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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