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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,用完了,客厅里面有新的。“许御宵正专注地用叉子卷着一块没切断的牛排,闻言抬起头来。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,指向身后的落地窗,“你去拿一下,就在客厅的柜子里面,最下面的一个大柜子。“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,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。
“哦,好。“安安放下刀叉,餐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。她起身时裙摆轻轻摆动,穿过爬满绿藤的廊架走向客厅。
推开通往客厅的玻璃门,凉爽的空调风迎面扑来。安安在电视柜前蹲下,拉开最下层的大柜门,看到里面整齐码放着几大包未开封的抽纸。她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,划开包装袋的封口,取出一盒印着小雏菊图案的抽纸。
“找到了。“安安回到凉亭,将纸巾盒放在餐桌一角。她抽出一张带着淡淡薰衣草香味的纸巾,轻轻按了按嘴角。葡萄叶的影子在她脸上摇曳,带来丝丝凉意。
果酒的酒精度数真的不高,甜度适中,口感非常好,许御宵这种酿酒技术真是无敌了。安安非常喜欢喝,开口调皮地询问道,“能传授一下你的独家酿酒技术不?”
许御宵“咕咚”一声,把杯子里的果酒一饮而尽,“那当然没问题了,安安。”
夕阳的余晖透过葡萄叶的间隙,在许御宵身上洒下斑驳的金色光斑安安不经意抬头,看见阳光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光,最后一抹橘红恰好落在他眼底,将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睛映得温暖透亮。
安安只觉得脑袋发沉,眼前的光影都模糊地晃动着——这酒的后劲竟比她想象中厉害得多。她暗自懊恼,明明才喝了几杯,怎么就晕成这样?要是被许御宵看出来,肯定又要被他笑话酒量差。
她勉强扯出一抹笑,扶着桌沿站起来,声音刻意放得轻快:“我上个卫生间哈。”
安安起身朝卫生间走去,纤细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摇曳生姿。她丝毫没有察觉到,身后许御宵正用猎人般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,修长的手指缓缓摇晃着酒杯,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壁上划出危险的弧度。
冰凉的水流冲刷过发烫的脸颊,安安双手撑在洗手台边,微微喘息着望向镜中的自己。镜面被溅起的水珠模糊了边缘,却依然能看清她酡红的脸颊——那抹红晕从颧骨一直蔓延到耳后,连精巧的耳垂都泛着不自然的嫣红,像是熟透的樱桃。
她甩了甩湿漉漉的双手,目光急切地扫过光洁的洗手台。本该放着纸巾盒的位置空空如也,连角落都找不到半张纸片。“奇怪“她小声呢喃,声音里带着酒后的绵软,“怎么这儿也没有“
安安的目光被洗手台下那道细微的缝隙吸引,抽屉没有完全合拢,露出一线幽暗的缝隙。她蹲下身,打开抽屉一看,里面随意塞了几个没用完的纸巾,有的只是用剩几张,有的只用了一两张。安安随意拿出一个放在洗漱台上,自己抽出两张擦了擦脸上的水珠。
安安的胸口剧烈起伏着,每一次呼吸都像被扼住了咽喉。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,连太阳穴都跟着突突直跳。她踉跄着扶住隔间门板,却发现双腿软得像是浸了水的棉絮。
从马桶上起身时,一阵异常的燥热突然窜上脊背。她惊恐地发现大腿内侧泛起诡异的酥麻感,像是有无数蚂蚁在皮肤下爬行。“不对“她死死掐住洗手台边缘,指甲在瓷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,“这绝对不正常“
镜中的自己瞳孔已经涣散,额前的碎发被冷汗黏在皮肤上。安安低头扫见了手边的纸巾,一个可怕的猜测在脑中炸开。她毫不犹豫地曲起手指,对着舌根狠狠一压——
“呕——“
以前和许御坤关系还很不错的时候,他经常在安安身边提醒自己在金坎这边,女孩子要时刻留意自己入口的东西,一旦有这些症状一定要及时吐出来。那些被当作耳旁风的警告突然在耳边炸响。安安看着自己发抖的指尖,终于明白许御坤当时欲言又止的表情里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黑暗。
随着一声干呕,混合着酒精的秽物喷溅在陶瓷面盆里。她发狠地继续抠着喉咙,同时压低自己的声音,不敢让外面的人听见。直到吐不出来,安安才虚脱地蹲坐在了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。
“安安,安安”许御宵敲响着卫生间的房门。
“欸,我有点拉肚子,马上就好哈。”安安振作起来,极力用正常的声音回应着对方。
“哦,行,我以为你怎么了,进去这么久。”许御宵回答。
“没有。”安安回答。
听到脚步声走后,安安飞速转动着大脑,思考着怎么脱身,抬头看到了墙角斜靠在门边的半块瓷砖。安安顿时有了注意,拿起瓷砖,把锋利的一面朝向自己的手掌心,狠狠地划了一下,瞬间,手掌心的鲜血直流。
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,安安死死咬住下唇,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。她必须保持清醒——现在每一秒都关乎生死。
洗手间的白炽灯在视线里扭曲成惨白的光晕,她踉跄着扑向墙角。那里斜倚着半块断裂的瓷砖,边缘参差不齐的裂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安安跪倒在地,瓷砖的冰凉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。
“要快“她喃喃自语,颤抖的手指摸索着最锋利的边缘。脑海中闪过许御宵方才摇晃酒杯的模样,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折射出诡异的光——原来那杯酒里早就下了东西。
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,安安深吸一口气,猛地将瓷砖最尖锐的棱角对准左手掌心。在皮肤被刺破的瞬间,她竟感觉不到疼痛,只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掌纹蜿蜒而下,在白色地砖上绽开触目惊心的红。
鲜血滴落的声响在寂静的洗手间里格外清晰。安安死死盯着掌心的伤口,看着殷红的血液逐渐汇聚成细流。尖锐的痛感终于冲破药物的麻痹,像一柄利刃劈开混沌的意识。她趁机又狠狠划了一下,这次终于痛得闷哼出声。
借着这股钻心的疼痛,安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。她扯下衬衫下摆缠住流血的手掌,布料很快被浸透成暗红色。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如鬼,唯有眼睛亮得吓人——那是求生的意志在燃烧。
“不能走正门“安安环顾四周,目光落在通风窗上。窗框很窄,但对娇小的她来说勉强能挤出去。她拖着发软的双腿挪到窗边,染血的手指在窗台上留下道道血痕。
就在她推开窗户的瞬间,门外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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